【R76】Pride and humility 傲慢与谦卑
普通人AU OOC注意
内容涉及家暴，HE
03
莫里森坐在机场旁边的咖啡厅，捧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卡布基诺。泡沫在浅棕色的饮料里慢慢聚拢消散。
他扯了扯围巾，在寒冷中像只雏鸟似得瑟瑟发抖，缩着脖子期盼给自己遮风挡雨的翅膀从天而降。有那么一刹那他想如果莱耶斯找到他，他就立刻撕碎机票回家——但那一瞬间之后他只想嘲笑自己的冲动。
“够艰难，但一点也不果断。”杰西·麦克雷舔掉叉子上残留的巧克力酱如此评价道。
半个小时前莫里森在机场撞见了这个背着吉他乱逛的年轻人，对方用一句“好久不见”把他拐进了咖啡厅。算上桌角那一摞干干净净的盘子，这已经是他吃掉的第四块蛋糕了——莫里森请的，理所当然。
“如果你真的下定决心，半个月前就该走了。别怪我多嘴，你脸色真差。”
“别对我说教，你根本什么都不了解。”莫里森皱起眉头，敲了敲桌子。随后他意识到自己似乎有点逞强的意思，“抱歉，我想……——还是聊聊你的事吧。两年，音讯全无，我连葬礼的钱都给你预备好了。”
“真荣幸。”麦克雷做了个鬼脸讽刺地说，“我和两个同伴做了场全国旅行，像三个流浪乐手一样开着辆破车逛遍了美利坚。”他装模作样的踢了一脚放在椅子旁的吉他，“后来作曲的那个家伙碰见了梦中女神，在电台找了份正经工作，我们就一块回洛杉矶，然后分道扬镳——就这么简单。”
莫里森盯着他毛茸茸的下巴，一言不发。
我也早该那么做，周游美国或者干更大票的。他想。一连失踪几年，就像消失了一样，让加布里尔·莱耶斯和他的赌场生意见鬼去吧。没准他会担心，但顶多半年。
“……我们在酒吧里唱歌，被空酒瓶和杯子砸出来；我们在沙漠里点火野营，一抬头就能看见满天的星星——哦对了，那首歌叫什么来的。‘在午时……’——不对——‘在午时停顿’？貌似是这么个鬼名字。”
“是吗。”
“我写信给莱耶斯，那张玩具士兵邮票害得我饿了一天。”牛仔打扮的流浪乐手抱怨道，“然后他给我打了长途骂了我一顿。”
你该预料到的。莫里森喝了一口微冷的饮料腹诽道。毕竟他脑子里全是——
“——狗屎。”麦克雷咒骂着说。他伸手拿下帽子，抓了抓本就一团糟的头发。“那么你呢，你打算去哪儿？还是芝加哥？”
“不，我会在丹佛待一两个星期，然后去费城。”
“太棒了。”麦克雷向后仰进椅子里，把头扭向窗外。
莫里森正用手撑着脑袋，像是打发时间似得用手指叩节拍。
几辆出租车停在路边，又匆匆忙忙的接了客人离开。提着行李的旅客来来往往，表情紧张又严肃，看不到一点快活。
清脆的迎客铃唤回了他的思绪，湿冷的气息和雨水的味道从那扇开开合合的门透过来。走到吧台前的女人放下手机对上了麦克雷的视线，她将一缕亚麻色的长发拨到耳后，很快又转过身子，用僵硬的口音点了两杯苦咖啡。
牛仔打量了一番那削瘦笔直的背影，在心底吹了声口哨。
“你还好吗，莫里森？”他稍稍向前倾了倾身子，“如果你生病了，波士顿可不会欢迎你。”
“我觉得我可能感冒了，或许比那个更糟。但我现在必须——”
“见鬼去吧。”杰西·麦克雷站起身，将少得可怜的小费——那已经是他最后一点家当了——压在沾满奶油和巧克力的盘子下面，“你现在‘必须’跟我走。”
“我不能——”
莫里森底气不足地抗议。但这也没能阻止麦克雷拎着旧吉他拽着他的手臂，轻而易举的把他们拖出了咖啡厅，在路边拦下一辆无奈到夸张的出租车。
我不能，我当然不能。——他力图摆脱麦克雷抓着他肩膀的手，但后者力气大得惊人——如果我回去了，这辈子也别想再下定决心了。
“该死。你现在长高了胆子也大了不少？”莫里森低声咒骂道，“我再说一次，给我放手，否则——”
“把我送回少管所？醒醒吧，白痴。”麦克雷忍无可忍的用安全带把他绑在车后座，“我可二十了，想打911随时欢迎。”他猛地关上门，把吉他和行李扔进后备箱。
有些面熟的胖司机摸了摸自己的光头，在胸口划了个十字。他扭过头小声问：“真的不用我帮您报警吗？”
莫里森打算装作已经睡着了。
牛仔裹着湿漉漉的围巾，坐进副驾驶，说了个熟悉的地址。
他真的睡着了。
狭窄的街道歪歪曲曲的通向住宅区，路过一所正上课的学校，在水坑里摇晃了一下，停在了两条街之外。莫里森的头重重的磕在玻璃窗上，疼痛和冰冷的触感让他清醒了不少。
等他开门，我就掐死他。莫里森一面这么想着，一面泄气地垂下肩膀。
麦克雷拎着他的行李，站在一所私人住宅前等他。一副明显要他付车钱的架势。
莫里森记得这里。
他记得漂亮又整齐的花园，记得里面曾经盛开的雏菊和玫瑰，记得每年在这里举行的圣诞聚会，记得茶香和烤鸡的味道——他记得并且熟知这栋老房子的女主人。
“鬼知道你在想什么，我又不会害你。”麦克雷嘟嚷着走在前面。
“谁知道呢。”金发男人喃喃自语地说。
充斥着草本植物和花香的石子小路通向一扇贴着史努比图案的门，那两三节台阶简直要了命的湿滑。所幸的是善解人意的女主人在他们摔倒前开了门。
“欢迎，莫里森。欢迎回家，男孩。”安娜·艾玛莉冲他们扬了扬手里冒热气的红茶，向屋内偏了偏头。
莫里森和麦克雷对视半秒，谁也没有先进去。
“想淋雨，还是想喝茶？”
“我想喝茶。”麦克雷耸了耸肩迈出第一步，他踩在嘎吱嘎吱的木质台阶上，又脸朝地面摔了下去。
莫里森点了点头：“我也想喝茶。”他迈过倒在地上的牛仔，向女主人微微一欠身。
=TBC=
就一点点，因为我想打游戏……
明天大概还有。不打草稿感觉写不顺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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