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R76】Pride and humility 傲慢与谦卑
圣诞玩的脑袋昏昏沉沉的，本来打算一直写到老兵们的圣诞聚会，看样子是不可能了。
以及照目前进度来看，莱耶斯想跟莫里森见一面大概要下下次了（没关系见面就开车XD）
现在真是超怕和谐……
05
莱耶斯推开门时叫了一声“杰克”，但只有雨点敲打玻璃的声音回应。他在门口脱掉湿淋淋的风衣，伸手开了客厅的灯。
左手边的厨房干干净净，没有打碎的餐具，没有烘焙面包和煮咖啡的香气，也没有每天准时迎接莱耶斯的两片吐司。
他在哪儿？莱耶斯想。他能在哪儿？
客厅一片狼藉——仿佛爆发了第三次世界大战。沙发翻倒在地，上面散落着几枚象棋。白王后和她的骑士挤在一起，惊魂未定，士兵们不知所踪。莱耶斯在花瓶的碎片和枯萎干瘪的花旁边找到了白国王，它宝贵的王冠缺了一角，身上布满微小裂痕，丑陋且不堪入目。
——他还能在哪儿？我他妈只知道杰克·莫里森是个工作狂，今天见了鬼的没去上班，所以……
莱耶斯把手里的国王扔到往后身边。他被套上了一副铭牌上刻着“烦躁”的项圈，又被“紧张”牵着鼻子走。
他顺着狭窄的楼梯上到二楼，在卧室门前站定。
“杰克，我们……我们谈谈。”莱耶斯说。他倚着暖色的墙壁，但只感到冷。
无人应答。
“……我很抱歉，说真的。我……”
莱耶斯敲了敲门，语音之后一切又归于寂静。
于是他开门走了进去，屋内空无一人，除了墙上挂着的合影歪了一角以外，完美得简直就像到了世界末日。
紧贴着墙的书桌上堆放着莫里森的书和教具，以及一些来自学生的圣诞贺卡。
——莱耶斯从没用这张桌子干过正经事。他和莫里森在这上面做爱的时候，后者总是意外的兴奋又紧张。——他在金发甜心专心致志时进入他，期待他射在手稿或者学生的作业上。莱耶斯对此乐此不疲，莫里森的求饶总能让他心情大好——
妈的，动动脑子，加布里尔。外星人造访地球恰好绑走一个满脑子世界史的傻瓜几率有多大？——与杰克·莫里森主动去医院的可能性划等。
我已经不会把“Merry”拼成“Mary”了。加布里尔·莱耶斯盯着那些字体稚嫩的贺卡想。所以，他妈的杰克·莫里森——
他猛地拉开床侧的衣柜，薰衣草和松香的味道扑面而来。
属于莱耶斯的深色大衣，衬衫，针线帽整齐的挤在角落里（还夹着几条几百年没动过的领带）。旁边挂着“知更鸟”缝的香包。
莱耶斯打开另一扇柜门。
他记得莫里森有一条和他眼睛一样的蓝色领带，做爱时莱耶斯用它绑过他的老二。
还有一件浅灰色的大衣，廉价货，又硬又瘦。莱耶斯曾经把它扔掉了，可莫里森又捡了回来。
讨厌的红毛衣，加布里尔手工出品。起的静电一度让他抓狂。
就职演讲时莫里森穿的西装。——莱耶斯烦透了那些扣子，他不得不小心翼翼地“解”而不是“扯”。但心情却和拆圣诞礼物时一样。
而现在，只有惹人烦的西装安静的在莫里森那格衣架上嘲笑他。它的兄弟姐妹们全部失踪，连根毛线都没剩下。
莱耶斯咒骂着甩上衣柜门，驱散走令他头昏脑涨的薰衣草香。
莫里森走了，连根金色的头发都没留下。
“我可不会再帮你了，我很忙。你的老板派了我点活儿。”
Sombra咬着从“狸猫”和他的爱尔兰婊子那儿偷来的三明治，手指飞快的在键盘上游走。她按下ESC，蹬了下地面，椅子从电脑桌前转到一旁，“交通部的防火墙又升级了，而且这个IP已经被盯上了。你不能总在后院失火的时候找别人借灭火器。学学艾萨克，他在‘知更鸟’面前乖得像条狗。”
“最后一次。”莱耶斯冷冷地说。双手抱胸倚在门口。
“不行就是不行，原则问题。”Sombra站起来，走到他面前，扬了扬空空如也的杯子，“让让路，我很忙。”
莱耶斯盯着她瓷杯上的紫色小骷髅。
“看来‘狸猫’把黑爪喂得很好。”他对她的背影说。
“别惹黑客，我可在你手机里找到了不少‘有趣’的东西。比如——”她回过头暧昧地眨了眨眼，“——对吧，小莱？”
莱耶斯沉默了。
“去报警，要不然就去求艾萨克，但别找拉瓦克，黑爪不干免费的活儿。不过我敢保证，半个洛杉矶都躲不过猫的眼睛。”
男人讽刺地笑了一声。
“这次，有点棘手。”黑客耸了耸肩，“好了，Boop~我消失了，再见，小莱。”
莱耶斯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，若有所思。
这不是杰克·莫里森第一次离家出走。
但却是加布里尔·莱耶斯第一次孤立无援。
“真可怕。”
坐在麦克雷对面的韩裔女孩用手支着下巴说，“他那个上去就像家庭伦理剧，下一步发展他们会发现彼此是失散多年的兄……弟？”
“这倒不太可能，哈娜小姐。”
“好吧，你难住我了，我也不擅长解决这类问题。”宋哈娜摊了摊手，“真像你说的，事情发展到了——”
“无法挽回的地步。”麦克雷把饮料杯里的果汁喝干净，试图用吸管把椰果捞出来。
这绝不是什么天杀的八点档。牛仔想。限制级，是限制级。低配版的《史密斯夫妇》。男主角叫加布里尔·莱耶斯，是个他妈的暴力狂，女——主角叫杰克·莫里森。剧情从《过家家》到《绝望主妇》。他们的房子就像星球大战后的战场。
“该试试让他们沟通，”卢西奥插嘴道，“……人们常说沟通能解决一切问题。”
“不，这可不行。他们只要见了面，就会往对方脸上来一拳以示问候，到时候一切都完了。”
宋哈娜从木质盘子里拿过两块马卡龙。“举个例子，先生们，”她说，“他们很久以前就认识了，然后互相吸引走到了一起……”
“真浪漫。”麦克雷小声嘟嚷。
“——那之后过了很久，他们……恩……我想是疲劳期。”
“……什么……什么期？”
“是疲劳期，杰西。”哈娜看了他一眼，将放在一起的马卡龙分开，“爱情的疲劳期。你知道的，如果喜欢什么过头了，久而久之就会厌倦。”
杰西·麦克雷嚼着椰果，橙汁的味道在他的口腔蔓延。
他想起以前有家甜点做的非常棒的面包房，每次路过他都要去那儿买刚出炉的苹果派，一连几个月。后来这份热忱逐渐消失，只剩下——“啊，就这么回事吧”——的感觉。
“呃……物极必反？”
岛田源氏摇晃着椅子，让同伴的视线都集中在了他身上。他有些不明所以，“……不是这么说吗？”
“你已经不是我认识的源氏了。”麦克雷说。
“也不是我认识的。”卢西奥把一块饼干塞进嘴里。
“我们以前的歌手呢，卢西奥？”
“我没看见。”
“那抹让姑娘们尖叫的绿色呢？”
“消失了，喔~太可惜了。”
“嘿！”源氏打断了这番另有所指的交谈，“我不过是染了个头发，总不能——”他压低了声音，“让我哥知道会打死我的，所以，拜托闭嘴，今天我请客。”
吉他手和作曲家对视半秒，做了个把嘴缝上的动作。
“就这么定了。”卢西奥举起双手，“我想我需要另一份饼干。”
源氏一副“真受不了”的表情，起身到厨房去了。
麦克雷望向宋哈娜。
“……疲劳期之后呢？”
“哦，呃……他们会分开，一个先退出，另一个会在漫长又毫无希望的等待中放弃，然后——我把绿的吃掉，呱呱吃红的，蓝色和棕色的归杰西。”
“毫无希望了吗？”
“不，”哈娜嚼着甜点，有些口齿不清，“在我看来，卢西奥说得对。试着让他们‘和平’的交流沟通一下。毕竟——”
毕竟一切都会过去的。麦克雷想。
=TBC=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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